闇之筑夢飛翼

Ｐ月Ｎ日

我還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維持下去，我以為不會壞掉的機械人，終究也又有毀壞的一天。
我以為凱洛摩也會一直陪伴著我，我以為只有愛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。
我以為白目和卡稱也會一直陪著我，讓我依賴，可是這樣的期望，終究落空。

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，我的世界正一點一滴的崩毀？

也許是，我一直都順從著我的慾望，逐漸一點一滴讓一件又一件的黑暗啃嗜掉我最後的理智。

『主人……闇冰，很抱歉，我無法陪在妳身邊了。』
看著眼神逐漸黯淡的Jin這麼說的時候，我仍然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，我抓著問的時候，小C對我說，Jin因為勞累過度，機械有損壞的跡象，必須要送出國外修理，修復的時間遙遙無期，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。

這件事情發生了之後，接著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情……

『闇冰姐姐，很抱歉，以後，我和白目都沒辦法一直陪妳了。』
『為什麼?』
『派出所的事情很忙，我們幾乎沒辦法休息。』
『嗯……』
『但是，姐姐，我和白目都很愛妳喔。』

說完這句話之後的卡稱還有白目，隔天就消失在我的眼前。

看著咖啡廳的人漸漸減少，生意漸漸下滑，我難過的回到家之後，抱著小銀。
小銀是凱洛摩送我的可愛犬型少年，他擁有狗狗的耳朵，與人型的外貌。
聽說，小銀是流浪犬。

「主人，怎麼了呢？」小銀摸著我的頭，問道。
「沒有，我沒事。」我抱著小銀，說道。

「主人的表情和心情都寫在臉上呢，有事情就說出來吧，如果有心事就找我，我的職責，就是要讓主人開心呢。」小銀溫柔的說著這句話的時候，我摟得他好緊好緊。

「小銀，不要離開我好嗎？」我埋在他的胸膛裡，半嬌嗔的說道，手卻緊抓著不放，「我只有你了……」

「小銀是狗狗，狗狗天生的職責就是陪主人啊，除非，主人妳不想要我了，乖，小銀會一直陪在主人的身邊的，直到主人找到真愛為止啊。」小銀溫柔的說著，捧起我的臉，溫柔地吻著我的臉。

不知道為什麼，我的臉頰竟留下濕濕的痕跡。
「主人不要哭。」他舔著我的臉，舔著我濕濕的淚痕，「淚水都是鹹鹹的，小銀不喜歡。」
「對不起……」我摟著他，淚水卻止不住，「不要離開我，我只有你了……」

小銀善解人意的什麼都不說，沉默的摟著我。

『闇冰，這隻小狗以後就給妳了，牠會代替我的職責一直陪妳。』
『你為什麼要這樣說?』像是害怕失去什麼，我抓著凱落摩問。
『以後不要總想著我，知道嗎。』凱洛摩溫柔地笑道。


不知道為什麼，凱洛摩的笑容，我只覺得心都碎了……
『我會這樣說，是因為……我沒辦法對我的妻子說謊……對不起。』
凝視著他沉靜的臉龐，我的心糾成一團。


『你和你的妻子，說了什麼……？』像是有什麼東西梗住，我哽咽地問。
『我和她說，我在外面有了女人。』他靜靜地說著，『我說完了之後，我的妻子和我離婚了，然後我和她已經失去聯繫有兩個星期了。』他眼神空洞看著遠方。


我心痛地看著他。

『難道，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，心裡是想著她嗎?』我難過地問著，我好害怕，我會變成替代品……


然而他卻沉默了。


『我知道了，原來我和你之間什麼都不是……』淚水滑落到臉龐時，凱洛摩伸手撫去了我的淚，『和妳在一起的時候，很開心啊，妳知道嗎，私底下和妳再一起的時候，這時候，我的心裡只有妳沒有別人，我把妳當成最美的人來愛妳，所以有的時候……會比我的妻子在一起的時候，還要激烈。』他捧起我的臉，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個吻，『我愛妳，闇冰，可是這樣的愛，不能見光，不能和任何人說起喔。』


溫柔的，他說出了這樣的告白。


這是第一次，也是最後一次。


凱洛摩再也沒出現在我的眼前。


夜晚，我和小銀在一起相擁而眠。
然而，我不知道，這會是最後一次。

隔天睜開雙眼，小銀消失在我的眼前，床，還獨留他的餘溫。

「小銀、卡稱、白目、Jin、小C……你們在哪裡啊！？」起床後，我失心瘋的赤著雙腳，在街上狂奔。

「你們……在哪裡……」我邊跑，也不管腳下有多刺痛，儘管路上有很多尖銳的物品刺傷了我的腳，鮮血如柱，再痛，都不如我內心的疼，「對不起……我錯了……你們在哪裡，不要丟下我……」

我失控在街上奔跑的那天，剛好是下著雨的天氣。

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臉上，我的淚再也止不住。

『小銀最喜歡主人了喔。』天冷的時候，小銀總是很貼心的拿起毛毯圍在自己的身上之後，然後再抱著我，『這樣主人就不會冷了喔。』


『主人，我愛妳……』印象中，我們兩個總是赤裸著身子一起洗鴛鴦浴，小銀總是把我抱在他的腿上，然後他吻著我，我也害羞的回應著他的吻，他的巨大頂著我的祕境深處，彼此，炙熱的，他摟著我的腰，我也緊摟著他的頸項。
『小銀，我也愛你。』


『跟主人在一起，我好開心。』看著電視的時候，小銀總是會凝視著我。
然後我也會看著他，看電視看到累了，會抱著小銀一起睡著。

『親愛的，妳在想什麼?』凱洛摩最喜歡的，就是從後面摟緊我的腰，然後偷偷撫摸著。『沒有啊。』我笑著，『我們一起看電視好不好。』
凱洛摩點點頭，接著就把我抱進懷裡，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。
『冰，我好愛妳。』輕輕的，他在我耳邊低語。
『我也愛你。』我仰起頭，吻上了他的唇。
他也吻著我，一次又一次，溫柔回應。


『卡鳥一定不會忘記妳的。』卡鳥微笑


『妳還有我，我不喜歡看到我的主人不開心的樣子。』Jin溫柔的伸手撫的我的頭。
『闇冰姐姐，我的寶貝主人，我最愛妳了。』卡稱抱著我，笑著告白。

好多人、好多人的回憶，瞬間湧入我的腦海裡。

雨兒依舊滂沱的下著。

「呀啊啊啊───」我哭著，喊著，抬頭仰望著天，瘋狂似的吶喊，淚水爬滿了我的臉頰，我閉上雙眼，然後，墜入了那無盡深遂的黑。


 

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我醒了過來。

我也記不清楚，我是怎麼從大街上回來到我的房間的。

醒著之後的我，渾渾噩噩的空洞地凝視著遠方。

搔了搔雜亂的頭髮，拖著疲憊的步伐，走向房間內的小冰箱，打開冰箱，拿出啤酒在喝。

本來我是不喝酒的，可是……只要醉了，就什麼也不記得那些悲傷的事了。
我喝完了一瓶啤酒，又隨便到處亂扔，所以整個房間到處都是酒臭味。

「妳看看妳，又再喝酒，喝酒傷身啊。」

迷迷糊糊的，聽到有個耳熟的聲音在叨唸著。

我什麼話也不說，只是空洞著望著遠方。

「妳醒一醒好不好？」

難過的聲音對著我說著，我卻一再的緘默。

「所有的人……都走了……小稱、小白、卡鳥、凱洛摩……」眼神依舊空洞，喃喃自語的同時，眼角的淚水滑落在臉龐。

「我沒有走喔。」

溫柔的聲音說著，拿起手帕擦拭掉我的眼淚。

我沒有任何反應，眼神只是空洞。

對方只是溫柔的抱著我，輕輕的，對我說：「我在這裡呢。」

那瞬間的體溫，還有溫柔的耳語，讓我稍微有點了反應，抱我的人不是誰，正是一直對我不離也不棄的七年好朋友，紅瞳。

「看到妳這樣，我會生氣的，早知道，我就不要讓妳去養小銀還有接觸凱洛摩。」她抓著我的手，心痛的說著，「先不說這個了，我知道妳失去了很多妳在意的東西，但是我想和妳說的是，緣分這種東西要看開一點，人與人之間不過是相聚之後又分離而已，世間上有維持很久很久的緣分，是需要珍惜的。」紅瞳繼續開導著我，然後問我，要不要出國去散散心？

我只是淡淡地說，我考慮看看。

頹喪了好幾天，每次睡醒一定會頭很痛，每次睡前都一定會偷哭的我，好幾天了，卻仍然在回憶裡走不出來。

『在做什麼呢？』凱洛摩從後方抱住。
『沒有做什麼啊……』闇冰慵懶回應。


『那麼，我可以做什麼嗎？』凱洛摩在闇冰的耳邊吹氣，然後雙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腹部上游移。

溫柔的耳語似乎還殘留在耳邊，溫暖地雙手似乎在身上還殘留親暱的溫度。
腦海裡想起過去的種種，過去與現在的所有，交織重疊。
「為什麼....要讓我想起.....你？」淚水淌在臉龐上，我心碎地閉上了雙眼，然後，我輕輕的，哼唱起一首歌
：「說了再見是否就能不再想念 說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了一切
眼淚代替你親吻我的臉 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 
五指之間還殘留你的昨天 一片一片怎麼拼貼完全 
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……」

空蕩的咖啡廳內，回蕩著我寂寞的歌聲。
我流著眼淚，然後又閉上雙眼。

手持著所有回憶的日記本，在日記的最後一頁寫上:
時間會讓我忘記你，但是你仍然會在我的心上，刻上一抹印記，已然刻骨銘心。
（P月Ｎ日－日記完）